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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七章 少年江湖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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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永年虽然成了杨柳苑的新东家,但他对打理生意并没有兴趣,所幸容夫人原先也不常管生意上的事,一切都只需要托付给下面的人,如杨柳苑的鸨母和菊冷苑苑主赵画寒。

而这位菊冷苑苑主更是长平街杨柳苑的行首,换而言之便是徽州花魁。

虽然赵画寒与魏思竹都是杨柳苑的头牌清倌儿,且都是清冷高傲的女子,但两者的清冷高傲不尽相同。

魏思竹的清冷是对于陌生人或是她不在意的人,而赵画寒对谁都是这样,不论是在容夫人面前,还是面对着如今杨柳苑的新东家苏永年,她说话的语气都仍是那样冰冷,不近人情。

如霜后冷菊,傲然于枝。

赵画寒算术极好,做事又仔细,所以杨柳苑中的账目都是由她打理的,从未出过差错。而那个鸨母原本在容夫人未接手杨柳苑前就已然是杨柳苑的鸨母,再往前也是个风尘女子,所以对青楼产业中的门门道道十分了然,又因容夫人待她不错,所以便留了下来。

一个管人事,一个管流水账目,杨柳苑之前的运作靠的是这两人,以后靠的还是这两人。

倏忽之间,又是几日过去,转眼间已来到了三月下旬,苏永年仍是像以前一样的在棋社、溪上斋、城南荒山三地来回辗转,杨柳苑的事情他从不管,也许忙里偷闲便兀自一人偷偷去荒山竹林中练剑。

苏永年虽看起来并不强壮,却也不能说是瘦弱,许是年龄不大,身体还没长开,连小乞丐林青青都比他高些。苏永年自六岁时被阿伯收养后,教他许多,其中当然是以雕刻为主,因为阿伯对他的期许是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手艺人,

但苏永年从小执拗,所以阿伯无奈之下,不得不教他下棋,又因为教了他下棋,所以又不得不教他用剑。

用阿伯的话说,棋手是个危险的职业。

……

这些天,知行棋社变得热闹了许多,那是因为徽州府城的富家公子祝烟桥每日都来棋社下棋,而他的对手也只有寥寥两人,且都是易先生的徒弟。

杨文远和江用卿。

至于为什么祝烟桥只找他们俩下棋,祝烟桥自己说道是因为和其他棋客下没什么意思,易先生不会和他下,而苏永年又不能跟他下,所以只有他们两个。

但杨文远和江用卿心里头如明镜似的,这憨货绝对是为了报复。

很显然他的报复行动是成功了,因为杨文远和江用卿大多时候都是下不过他的,所以他日日不缀,清早就来棋社门口等候,一天下来总也得把他们两杀个好几盘,虽也不是每一盘都能胜,但终归是胜多负少,使得杨文远和江用卿十分气恼。

到了之后,便是祝烟桥不拉着他们俩下棋,他们也会非拉着祝烟桥来上几盘不可,所以棋社里就成了苏永年一个人孤零寂寞的坐在柜台后,然后大堂里三个少年轮流相杀的局面。

杨文远和江用卿的棋风都有些古怪,当然,苏永年也一样。

苏永年是因为只学过中盘对杀,且杀伐力度极强,所以显得他前面序盘布局阶段烂得和一坨狗屎一样,还好官子对计算要求高,而这恰恰是苏永年擅长的,所以他官子也没差得了哪去。

而杨文远不同,他跟随易先生学棋,有底子,从序盘布局道中盘拼杀再到官子计算都很“精通”,换句话说就是万精油,虽然在和易先生和江、祝二人地不断对弈中杀力提高不少,但也都是属于中规中矩的模样,赢了赢不了太多,输也输不了太多。

但杨文远很显然不会一个中规中矩的人,更不会是一个中规中矩的棋手。

他下棋变数太大,极喜欢下无理手,就是看起来不符合道理的那种落子,这是他的缺点,也是优点。他的思维时常会跳到也常人的思考方式不一样的地方去,下得好了就是一着妙手,下的不好就是恶手,有时甚至会导致棋形烂的一塌糊涂。

偏生他下了妙手时就会得意,以致于后面又输回去,而下烂了后又能马上改变策略,极力止损,棋风飘忽不定,但输赢之数绝不会在两子开外,所以也使得祝烟桥时常啧啧称奇,于是把他也当成了一个怪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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